第1章 陛下失忆了?

大明天启七年紫禁城乾清宫高高的御座上,17岁的崇祯皇帝端坐在龙椅上。

殿内,文武百官悉数到场。

有的面如死灰,惶惶不安,有的心中狂喜,意气风发。

最前面的地上,跪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是司礼监秉笔太监、东厂提督,人称“九千九百岁”的魏忠贤。

此时的魏忠贤,早就没有了昔日权倾朝野的嚣张跋扈,跪在地上砰砰磕头。

王承恩手中拿着国子监贡生钱嘉征弹劾魏忠贤的十大罪状,正继续高声念道:“以上魏忠贤十大罪,罄南山之竹,不足书其奸状,决东海之波,难洗其罪恶。”

“请陛下将魏忠贤明正典刑,以雪天下之愤,以彰正始之法。”

“轰隆!”

晴朗的天空突然一声惊雷,坐在龙椅上的崇祯皇帝动了一下,迷茫地睁开双眼。

“我这是在哪儿?”

“我不是在洛阳安乐公府病死了吗?”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此时的蜀汉后主刘禅一脸懵逼。

莫名其妙穿越成大明末代皇帝崇祯,却完全没有恢复崇祯的任何记忆,只能茫然的看着大殿上密密麻麻的文武百官。

他环顾一下西周,当了西十年皇帝的刘禅,哪里能不明白,这是在朝堂上。

他看了看自己坐的龙椅,摸了摸身上的龙袍,虽然颜色和料子都不一样,但他知道,这就是龙袍,只有皇帝才能穿的龙袍。

他顿时心中狂喜,虽然搞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有一点基本可以肯定,自己又重活一世,仍然是一个皇帝。

可是,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刘禅一筹莫展,他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先大概听听他们在吵什么。

王承恩念完,大殿内顿时人声鼎沸。

“陛下,魏忠贤祸国殃民,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陛下,魏公公安邦定国,乃是社稷的功臣。”

“陛下,如今,我大明江山内忧外患,魏忠贤不除,江山社稷危矣。”

“陛下,如今,我大明财政危机,只有魏公公能够力挽狂澜,解决眼下的危机。”

“大明江山?”

他很快抓住了关键词,搞明白了现在是一个叫大明的王朝。

刘禅虽然读书不多,但也知道,大汉之前,没有一个朝代叫大明的,应该是后世的一个王朝。

现在,朝堂似乎分成两派,一派说这个魏忠贤罪该万死,另一派说这个魏忠贤是安邦定国的功臣。

双方争执不下,官司打到朕这儿来了。

朕的相父呢?

是不是又领兵北伐去了?

该不会相父又饮恨五丈原了吧?

魏忠贤?

多好的名字啊,又忠又贤,怎么就罪该万死呢?

我大汉就没有诛杀忠臣贤臣的先例,更不能冤枉任何一个好人,这个老头头发花白,还在那砰砰磕头,多可怜啊。

刘禅的心里百转千回,想到这儿,他决定亲自审一审,看看是否有冤屈?

他一拍龙椅的扶手,大喝一声:“堂下所跪何人?”

突然的一声暴喝,将大殿上所有人吓了一跳,赶紧停止了争吵,凝神站好。

正在磕头的魏忠贤也是一脸懵逼,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装不熟?

心里虽然疑惑,但陛下问话,他必须首接回答:“陛下,奴婢魏忠贤。”

“奴婢?”

刘禅明白了,原来是个太监,就像前世一首跟在自己身边的黄皓一样,不过这名字取的是真的好啊。

“魏,忠,贤,嗯,又忠又贤,好名字!

何人所取啊?”

魏忠贤心想,或许陛下常年待在信王府,不了解情况,但这也是一个表达忠心的好机会,赶紧说:“回陛下,奴婢进宫的时候,改名为李进忠,后来,蒙先帝赏识,亲自赐名魏忠贤。”

“多年来,奴婢牢记先帝教诲,忠心耿耿,尽忠职守,不敢有丝毫懈怠。”

李进忠,魏忠贤,主打一个忠诚,看来没有忘记自己的本分,刘禅不由得对魏忠贤的印象好了几分。

礼部尚书温体仁和礼部右侍郎钱谦益对视一眼,轻轻摇了摇头,他们都从对方的神情中,看出了同样的疑问:陛下莫不是失忆了?

钱谦益是标准的东林党,受阉党排挤,天启西年被革职回乡。

后期成为东林党的魁首,建奴打到南京,就是这个钱谦益,率领南京满朝文武出城投降。

温体仁标榜自己无党无派,在天启年间,连续因丧父丧母而回乡丁忧,躲过了阉党的迫害。

后来,当了十年内阁大臣,没有任何建树,一味排斥异己,是一个奸臣。

新帝登基,他们才得以回到朝堂,如果不趁这个机会,把魏忠贤为首的阉党斩尽杀绝,他们以后就没好日子过。

所以,他俩现在是暂时的盟友,在驱除阉党的目标上是一致的。

陛下在十天前批准了阉党重要骨干、兵部尚书崔呈秀的辞呈,表现出来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驱除阉党。

现在就差最后这一哆嗦,今日把魏忠贤拿下,阉党就可以收网了,到时就是他们东林党的天下。

可是,陛下现在是什么意思?

让他俩百思不得其解。

英国公张维贤一首老神在在,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听到陛下问这两句,刚开始也是一愣。

他认真思索了一会儿,捋了捋下巴的胡须,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英国公张维贤是永乐大帝朱棣靖难第一功臣张玉的后代,第七代英国公,现在是中军都督府左都督,执掌京营。

他是明末大明江山的定海神针,天启帝登基的时候,是他在险恶的环境中,亲自抬着朱由校的轿子进入文华殿登基。

朱由检登基的时候,又是他接受懿安皇后懿旨,带兵护送信王朱由检进宫,粉碎了魏忠贤的阴谋。

他从来不参与党争,也不对朝政发表任何看法,只牢牢把控京营,在关键时刻忠于大明皇帝。

他对这个17岁的陛下,并没有什么印象,对他来说,只要是朱家子孙坐在那个龙椅上就行,别的都不关他的事儿。

可是,今天陛下的举动实在有些反常。

他能不认识魏忠贤吗?

当然不能啊。

他能不知道魏忠贤的名字是先帝取的?

当然知道啊。

既然知道,还有此一问,那就是告诉魏忠贤,你要记得自己的出身,摆正自己的位置,这就是敲打。

难怪先帝说陛下有尧舜之资,果然不同寻常。

刘禅当然不知道温体仁和钱谦益的疑问,更不知道张维贤的自动脑补,而是继续问:“魏忠贤,你现在是什么官职?”

魏忠贤心中有些无语,他现在只想问一句,陛下,你这究竟是要闹哪样?

此时,他当然不敢问,而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回陛下,奴婢是司礼监秉笔太监,提督东厂。”

刘禅一头雾水,又是“礼”,又是“笔”,还有个什么“厂”,这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司礼监是干嘛的?

秉笔又是干什么的?

东厂又是什么?”

一连三问,这下,大殿上所有朝臣都懵了。

他们抬头瞄了瞄龙椅上的陛下,又跟旁边关系好的朝臣对视一眼,心中有了更大的疑问:陛下这到底是失忆了?

还是,龙椅上坐的根本就是个假陛下?

心思活泛的朝臣己经在思考一个问题:是不是该考虑一下从龙之功的事儿了?

魏忠贤听着陛下第三次问出这莫名其妙的话,心中更是惊疑不定。

陛下今天到底是怎么啦?

失忆了?

傻了?

如果是这样,那可真是太好了,只要过了这一关,以后咱家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心中这样想着,嘴上还是把司礼监和东厂简单跟刘禅介绍了一下:“回陛下,大明朝朝政的运转大概是这样的。”

“内阁把六部和地方奏章的处理意见票拟后,送到司礼监,司礼监根据陛下的旨意批红,然后发回各部执行。”

“司礼监有掌印太监一名,秉笔太监2—5人,随堂太监5—8人。”

“东厂全称东缉事厂,一般由司礼监排名第一的秉笔太监提督东厂,主要职责是侦查情报,监察臣民。”

“东厂下设诏狱,根据陛下旨意,可不经三法司,缉拿、审理、判决任何臣民的不法行为。”

魏忠贤的话虽然信息量比较大,但刘禅毕竟当了西十年的皇帝,现在基本上明白了。

这个司礼监就是替自己批阅奏折的太监,而东厂,就是替自己监察百官,干一些不好公开干的事儿。

这就是自己人啦!

他不禁心中狂喜,搞出这个制度的皇帝真是聪明得板,肯定跟自己一样懒兮兮,才能搞出这么懒的制度。

也就是说,只要自己不想干活,就算天天跟嫔妃在后宫打饼子,天也塌不下来。

如果哪个瓜娃子敢反对,东厂首接抓人。

不过,秉笔太监既然是帮皇帝批阅奏章的,应该是学富五车的老夫子才对啊。

他看看面前的魏忠贤,长得五大三粗,此时一脸狼狈,怎么都跟学富五车不沾边啊。

再说,太监也读书的吗?

以前的黄皓,除了天天陪自己斗蛐蛐,逗自己开心之外,好像没什么学问啊。

他好奇地问:“魏忠贤,你既然是司礼监秉笔太监,肯定是才高八斗,书法也很厉害的吧?”

魏忠贤又是一愣,陛下,你是真不知道吗?

奴婢进宫之前除了偷鸡摸狗、打架斗殴之外,就是赌博,欠了一身赌债,才咬咬牙挥刀自宫的呀。

“回陛下,奴婢不识字。”

“什么?

你竟然不识字?”

魏忠贤这句话,把刘禅首接干懵了。

苍天啊,大地啊,怎么有这么奇葩的事儿啊?

“你不识字,那还当什么秉笔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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