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何卿就无话可说？”

太子也看着他：“何大人，何大人？你说句话啊！”

何敬脸上勾起一个痴痴的笑容，抬起头，上前走了两步，摇摇晃晃的。

“就是我做的，有问题吗？”

“罗家家财万贯，还坐拥京城十大商行之一的云天商行，恰好他们当家死了，死后兄弟争产，诬告亲侄子，我顺水推舟，拿下云天商行送给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还夸我干得好呢！”

“嘻嘻，嘻嘻。”

太子傻眼了，这话比晴天霹雳还要雷人。

“何敬，你疯了不成？陛下在此，你敢胡说八道！本殿何时与你同流合污？何曾收过你的东西？”

何敬面部肌肉抽搐，痴痴傻笑，“怎么没有，我给你送过钱，送过美人，送个商行怎么了？”

“这些年来，我还帮你干过好多事情。”

“八年前胡永一党案，你要我私底下把大批吏部和礼部基层官员拉下水，栽赃陷害，我不就照你说的做了吗？现在吏部和礼部好多你的人。”

“你个小畜生喜欢虐杀年轻女子，经常派人在京郊劫掠良家，不都是我给你遮掩下来的嘛！”

“我们去年私宴喝酒，你醉了，说登基后，要封我做宰相，哈哈哈！我是宰相！宰相咯！”

“你胡说！你！”太子恼羞成怒，转头看去，“父皇，他毁谤我啊！他毁谤沃啊！”

殿内所有的禁卫和内侍都悄悄退走了，只留下左相冷眼旁观，而虞帝面色铁青，已酝酿雷霆之怒。

何敬疯疯癫癫，在大殿里一边跳一边脱衣服，哈哈大笑：“你还说，你爹昏庸无道，就会搞什么权谋平衡，你当了三十年的太子，依然要跟安王明争暗斗。”

“你说上位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砍死所有兄弟。”

“你还说，他都六十几了，怎么看着还那么年轻，岂不是能把你先熬死？嘻嘻，嘻嘻嘻！是不是你说的？”

太子满头大汗，一脚把何敬踹倒，骑在他身上左右开弓，打得他鼻青脸肿：“一派胡言，疯疯癫癫！本殿何等敬重陛下，怎会有僭越之言！”

同样习武多年，太子差点把何敬给打死。

直到虞帝冷冷开口：“够了。”

声如雷鸣，把太子拉回现实，他急忙跪下，浑身筛糠似的发抖，牙齿上下打颤，“父父父……皇，您明鉴啊！”

何敬还在笑。

“嘻嘻，嘻嘻！”

虞帝阴沉的脸藏在冕冠珠帘之下，大殿之内温度骤降，几如冰窟，帝皇一怒果真如天地色变。

“来人！将太子送回东宫，禁足！无诏不得外出！”

“东宫属臣，辅佐不当，一律斩首！左相，你亲去监斩！”

“传安王进宫，彻查京兆府尹何敬，以秘卫与大理寺辅佐，一应冤假错案，尽需平反，并昭告天下。”

太子闻言，恍若被抽掉了所有骨头，有气无力趴在地上。

完了。

都完了。

虞帝起身离去，看都没看太子一眼，只留下一句。

“何敬，诛其九族！”

何敬：“嘻嘻，嘻嘻嘻！”

……

安王得知宫里传出来的消息后，大笑三声。

“好啊！好你个何敬，本王真是小瞧了你，你不愧是太子的心腹重臣。”

“良禽择木而栖，忠臣择主而弑。”

“有你的，哈哈哈！”

“走！入宫。”

当日。

全城震动。

京兆府上下封禁，何家全族下狱。

大理寺。

大理寺卿狄英看着罗永德一家三口的尸体陷入沉思。

好像一切都是从此开始。

以他的经验和直觉来看，苦主罗松之子罗休，嫌疑重大。

但是，没有一点证据。

“必然是下毒，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良久。

狄英喃喃自语。

“难不成，真像罗府下人所说，是鬼魂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