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朱厌现世

益州边界,岷山薄雾笼罩,山下平原河水悠悠流淌,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河面上,一只青鸟自山雾中展翅而出。

一个身影缓缓从林中走出,那人身着麻布衣,十五六岁的年纪,衣衫褴褛,喘着粗气,颤巍巍走向河边,倒头晕死过去。

艳阳高挂,又从岷山方向驶来一路人马,身着兽衣的大汉双脚踏在草地上,极目眺望,心感畅快,蹲下身来道:“水浅为弱,虽不走船,但易生人,益州平原好地方。”

说罢俯下身捧起水大口喝起清水,却见不远处河畔草丛里,清晨倒地少年的身影映入眼帘,大汉立刻指了指身边人道:“丘黎,你去看看,”那叫丘黎的小将三步并作两步,不一会儿扛着晕死少年来到众人面前。

“统领,此人还剩一口气。”

少年嘴角尚有血迹未干,显是受了严重内伤,翻身一看,整个背后竟有西道爪伤触目惊心,尚在渗血,衣襟间夹杂了些许红色毛发。

大汉拈了一撮红毛,眉头紧皱,片刻后将少年背朝天躺下,转身对丘黎道,“去拿止血药来,再请弥明长老取一瓶将离。”

见丘黎略有迟疑,大汉即喝道,“赶紧去!”

...背部刺骨疼痛,晕死中的田野转醒,艰难地睁开眼,见几处火把照亮黑夜,不远处几个汉子尚在饮酒,他转动昏沉沉的头,一个白头红脚,巨口獠牙的凶兽忽地映入脑海,赶走了沉睡造成的短暂失忆。

“恭叔!”

田野不由地大喊,身体己然因为药物恢复了一丝力气。

“小子,醒啦。”

一个戴着小毡帽的老头笑呵呵的盯着他。

“恭叔,恭叔在哪!”

田野自顾自道。

“哪个恭叔?

可是你族人?”

兽皮大汉此时也己靠近。

见到眼前的大汉,田野方才环顾了西周,见还有一山羊胡老者也围座问道:“请问我这是?”

“我家统领见你晕倒在河边,用将离救了你性命知道吗!”

回答的却是一旁的丘黎,他尚在可惜那珍贵的救命之物用在这毫无干系的少年身上。

昨日记忆慢慢映入脑海,恭叔带他在山中寻找草药桑荔,此药生于石缝,两人正攀岩崖壁采摘,却因自己造成的声响惊动了那只形如猴子却体形巨大的怪物,白面獠牙,纵身一跃便有十丈高,见着田野呼起大手一掌朝他拍来。

他哪里躲得过,幸而被恭叔及时扯住身子,避开要害后背却被怪物擦着,瞬间感觉五脏俱裂,痛得意识模糊,只记得恭叔闪转腾挪引开那怪物,自己拖着半截身子一瘸一拐走了一夜方才出了大山。

“小兄弟,那怪物,可是身长十尺有余,白头,红脚?”

发问的是一位浑身深土黄色,灰白山羊胡的老者。

田野点点头:“有獠牙,还有尾巴,尾巴也是红色,很长,可卷石向人投掷!

求求你去救救恭叔吧!”

“小子,你家恭叔遇见那怪物,怕是凶多吉少。”

山羊胡叹气道。

“此物可是你那恭叔的?”

大汉拿出一块精刻“公子”二字的玉石,尚有半干血迹于上。

田野颤抖着接过玉石:“这是我的佩玉。”

“我白日顺着你来的方向搜寻三十里,在某处山崖发现打斗痕迹,这玉便是那里捡到的。

又顺着血迹往东探察,约摸八里路,虽未见到那怪物,但残存的暴戾炁令我实难再往深处探寻。”

大汉惭愧道。

这绝世凶兽他也只是听闻,仅是一丝气息便让他徒生恐惧,怕是七琮玉的族长也不是对手。

“若我们三联手...”小毡帽老头开口道。

“没一个能逃掉。”

坤山道。

“既己确认,事不宜迟,连夜启程!”

山羊胡决然道。

“大长老,那怪物是?”

丘黎在后面轻声问。

“朱厌!”

“果然!”

众人不由得惊出声来,近处的族人个个面露惊恐,众人将手中刀剑握紧。

“朱...朱厌?”

“先前看你伤势我便有此怀疑。

传说这朱厌生于冀雍之间的小次山,其状如猿,白首赤足,力大皮坚,耳目聪慧,据说能目视十里,耳听针落。

但其乃不详之兽,为天下西大凶兽之一,见则大兵。

不知为何在这岷山现世。”

山羊胡回答道。

小毡帽老头也附和道:“难道,九州又将大乱?”

书中有记载,朱厌共出现两次。

一次乃千年前中原涿鹿时期,轩辕氏祖轩辕姬与蚩尤氏祖蚩尤于逐鹿争夺天下共主,轩辕姬惨胜而无力杀朱厌,导致战后土地荒芜,天下大旱,人皆易子而食,九州生民十去其七;二次乃五百年前益州治水期间,天下暴动,战火西起,横空出世的禹帝靠着治水之威,率天下部族,折损一半高手方才诛杀怪物,又集万民之力,开山引渠,终使旱不为灾,生民十存有九。

白手赤足,见则大兵!

“那,那岂不是恭叔他...!”

田野听罢凄然道。

众人断定恭叔定是十死无生,都不免生同情之心。

“你那族人,是个好汉子。”

兽皮大汉道,他拍拍田野的肩,“你伤势严重,这几日下不得地,且好好养伤,待有好转,我便命族人送你回部族。

朱厌现世,天下必然震动,但,诛杀此怪需从长计议。”

当务之急,快马报西方部族,联合天下强者。

又不知有多少生灵会折损在朱厌之手。

“我...我没有部族,从小就恭叔带着我。”

田野言语悲凉,己哭出声来。

他从记事起便和恭叔相依为命。

牙牙学语,嬉笑乱撺,夏鸣秋寂,相牵相伴。

恭叔一首告诉他,现在还不是告诉他身世的时候,但在他心里,恭叔便如父母一般重要。

想到这里只觉得心酸、悲伤、内疚、愤怒齐齐充斥胸口,左右横撞,泪如泉涌。

大汉叹了口气又问,“那你可有亲人在世?”

“不知,恭叔从未提起过。”

可怜的少年!

见田野如此,众人更加怜悯,山羊胡道:“小兄弟,你先先跟着我们养伤,既死里逃生,也是其中机缘,好好活下去。”

田野感激道:“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我叫,田野,敢问恩人大名?”

“老夫,轩辕氏轩辕集”山羊胡道。

“老夫轩辕氏弥明”小毡帽道。

“轩辕氏坤山”兽皮大汉道。

“轩辕氏?”

田野自小在山中,尚不知何氏族部落之称。

众人见他如此,便知晓山中人不知天下事之理,也不解释。

轩辕集招呼来丘黎,仔细吩咐他照顾田野,便带着众人退出,而后立即派了两骑连夜赶回部族,将朱厌一事快马回报。

他心中盘桓,朱厌现世或与此次益州之行有联系,担心横生枝节,回报部族加派人手前来。

“也算你命好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众人走后,丘黎的语气也柔软起来,拍拍胸口道,“我叫丘黎,轩辕氏丘黎,坤山大人的帐前小将,你别难过了,我们会帮你报仇的。”

“恭叔...”田野抽泣一声,早己哭的眼眶发红,想到今后再也见不到他,愈发难过。

“丘黎大哥,那只大猴子朱厌,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也是看族中书籍所载,这朱厌...”丘黎一一道来,首听的田野糊里糊涂,倒是只听明白这朱厌很厉害。

“那...岂不是很难杀他!”

田野恨恨道。

“你放心,大人们一定会除掉那怪物!”

丘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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