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家里的橘猫撕心裂肺地叫着,喊着。
没人吭声,他就用爪子抓我卧室的门,依然没人出来,他一气之下跳到茶几上把所有的物品全部掀翻在地上。
茶杯碎了一个后我妈终于起床,指着橘猫的鼻子骂骂咧咧:“小丝儿!
滚下来,你废(淘气)得很。”
“喵啊啊啊啊啊啊!”
橘猫受不了一点委屈,也跟着开骂。
“小丝儿,不准叫!”
我妈顺势给橘猫一逼兜,没好气地说。
懂事的他立马学会了闭嘴。
我妈猛地推开我的卧室门,喊我起床打工。
力气过大,门把手还掉了下来。
“十点才上班。”
这句话我己经说了很多年。
但只要这个家的皇后娘娘醒了,奴婢我就得跟着起来请安。
橘猫顺势跳到我床上,对着我的正脸连着放了两个闷屁。
受到刺激,我从床上弹坐起来检查被子和床单。
毕竟这个逆子在我床上吐过跟拉过。
隔壁那栋楼在装修,电钻声刺耳得很。
这么一折腾,我也算是彻底醒来了。
我不怎么打扮,只用外婆味道的面霜和物理防晒。
特别不喜欢照镜子,因为脸颊两侧全是雀斑,常年戴眼镜,眼球微微突出,鼻子是塌的,瓜子脸是肿的。
OOTD走极简朴素风。
衣柜看到哪件颜色的T恤就穿哪件,有时候也穿“褶皱”衬衫,习惯把宽松的工装裤和牛仔裤卷很高,因为我喜欢露出素色小腿袜,球鞋和布鞋都Made in莆田,质量巨好,连橘猫都喜欢把Jio伸进去取暖,然后再把它的Jio放在我嘴巴上。
简单的流程却花了我一个小时。
倒也不是因为磨叽,而是这个家的实用面积不到50平。
只要两个人同时站在一间房就会很拥挤,我己经习惯每天被桌脚撞出淤青。
长方形的阳台只有1.8个平方,要晾衣服要养花,还要放猫砂!
这个家最大的特色就是客厅里的柜子和墙上的画。
我妈买的九块九包邮的包裹己经塞满了三个柜子,电视机上有三幅画,一幅一棵参天大树,一幅是伦敦的大笨钟,最后一幅是红色保时捷跑车。
这三幅画的年纪己经超过25年。
大树依然是郁郁葱葱的,大笨钟是不会响的,保时捷跑车现在看起来像港片里的出租车。
厨房的水槽是多功能的,除了洗碗洗菜,还可以洗脸洗鞋,给猫洗澡。
厕所只有1.5个平方,我妈上厕所要刷手机,一次至少20分钟打底!
好不容易可以洗澡,我爸说他憋不住了,让他先去。
这一等,又是一根“黄果树”的功夫,他老人家要是便秘,或许就是两根。
换上球鞋,我只能蹲在楼道里系鞋带。
因为我妈拖地要走思密达路线——蹲在地上用抹布擦泛黄多年的白色瓷钻。
我不能穿着鞋子在家里走来走去。
这段时间一首阴雨绵绵,这栋上世纪的复古红砖房一下雨就散发着一股加浓的霉臭味。
不光是我家,周围的房子都很破旧。
楼道里总是贴满疏通下水道的小广告,晚上回家还没有感应灯。
小区的三只流浪猫躺在院子里做拉伸,听见我叫他们,走到我脚边蹭来蹭去要求抚摸和投喂。
“猫三,快来吃莽莽(吃饭)。”
我妈端着个大碗站在后面喊。
“喵嗯。”
三只猫朝我妈跑去。
隔壁的新邻居在院子里晾衣服,她是个碎嘴老奶,两个月前在隔壁楼买的二手房,因为装修不守规矩,和隔壁楼的住户吵过几次架。
她讨厌这几只猫,拿着晾衣服的叉子边骂边驱赶他们。
“滚开”三只猫受到惊吓,朝不同的方向跑开。
“欸,你嘿(吓)他们搞哪?”
我妈抬着碗冲到老奶面前。
“这个院坝(院子)环境本来就差,不晓得养哦多猫搞哪。
脏兮兮嘞。”
老奶嫌弃地说道。
“嫌支点(这里)差就去别嘞地方住嘛!”
我妈呛声,叉着腰说:“支个破小区要是不得(没有)这几只猫,全部都是耗子。
养拉们(他们)是造福我们小区。”
“造福?
这些畜生把我家种嘞花全部扯(摘)下来,还窝(拉)屎在花盆旁边,搞得这个院坝(院子)脏八西害嘞。
就应该把他们全部处理掉。”
老奶抱怨道。
“哪个喊你把花种在院坝(院子)头,这里本来就是公共区域。
是我们大家的,又不是你家的。”
“我就是要把拉们处理哦。”
老奶大声嚷嚷。
“你要是敢害这几只猫猫,我就把拉们(拉们)挂在你家门口。
等拉们变成鬼,来索你这个P老奶嘞老命。”
我妈也毫不示弱,大声说道。
“P婆娘,你讲哪样?
你再讲一遍?!”
老奶气势汹汹地走到我妈面前,用食指指着她的鼻子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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