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陌生地方

杜盈月感觉身体像是被人用绳子捆住了一样,每动一下,就会扯动到每一处神经,如同触电般的针扎感。

耳朵里充斥着各种嘈杂的声音。

有大人的谩骂声,孩子的哭喊声,紧跟着还有东西摔在地上破碎的声音。

这动静仿佛就在耳边响起,吵得人头痛欲裂。

根本没办法思考任何事情。

偏偏眼睛肿得连条缝都没有,根本睁不开。

杜盈月想喊,发觉喉咙干得像被火烤一般,一张嘴火辣辣的疼,满嘴里还有一股子苦药味。

她只能发出一声似乎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嘤咛。

可惜屋子里的人吵闹的太过激烈,没人注意到她。

杜盈月痛苦的煎熬着,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嘈杂的声音终于安静下来了。

有人过来给她喂水,在她的眼睛上脸上蒙了冰凉的手巾。

又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喂了她一些苦药汁。

这一过程当中,一首有一个哭哭啼啼的声音在耳边唠叨着什么!

她浑浑噩噩,根本没心情去听她在念咒一般的唠叨什么?

好在有人给她喂水,喂苦药,她就醒醒睡睡,在水深火热里煎熬着。

不知过了多久,眼睛能睁开了,身上除了酸酸的疼,没有别的不适了。

看到眼前的情景时,杜盈月彻底傻掉了。

被烟熏火燎过的木头房梁,土坯的墙,斑驳的光线从窗户里射进来,清晰的看到悬浮在空气里浓度很高的灰尘。

房梁上挂着两个竹篮子,篮子上面盖着花布。

她脚下有一个木头箱子,有的地方己经掉漆,露着木头的本色。

那把破旧的锁是那种很复古的插锁。

对面,一张不大的床,说是床,缺了一条腿,缺了那条腿,用一根树桩支着,显得格外别扭。

床上整齐的摆着叠好的被褥,颜色是暗红色的,洗的发白,不细看以为是长了一层白膜。

床尾有两个木箱子摞着,没有上锁。

杜盈月疑惑不解,摸着自己的身下,硬梆梆的,动一动都硌得慌。

她印象里就没进过这么穷的人家呀?

看着这间不算太大的地方,只有自己躺在这里。

想喊一声,问问有没有人?

刚一张口,嗓子又干又痒,忍不住咳起来,努力吞咽了几口唾沫才好转,这时从屋外传来一阵鸡飞狗跳的动静。

杜盈月吸了吸鼻子,总感觉空气里飘着那么一股子臭味。

她挪动一下想坐起来,稍稍一动,身上便传来一阵阵的针扎般的疼痛,这一痛,让她惊呼出声,冷汗忽的冒了出来。

再看支撑床铺的那没什么力气粗糙瘦长的手。

把自己吓了一跳,这哪里还是自己的手,那白白胖胖的肉哪去了?

一伸手那可爱的小窝也不见了?

杜盈月也顾不上浑身疼,拉上去那宽大的不像样的袖子。

胳膊更是细,还有很多块触目惊心的青紫伤和疤痕,这是怎么了?

“啊!”

正当她纳闷的时候,一声惊呼传来。

杜盈月忙向声音来源看去。

一个看上去年岁不是很大的小丫头正盯着她,小丫头个子不矮,有一米六左右,同样的瘦,一双大眼睛闪着惊讶欣喜的光。

她跑到近前,捏了一下杜盈月的脸,杜盈月怔愣的看她,想问问她是谁?

这是哪?

丫头突然受刺激一般跺着脚,尖叫一声,然后大口喘气。

“唉?

你”杜盈月想说话,抬手又想拉她,无奈丫头太激动,一个转身就奔了出去,留下杜盈月独自凌乱。

出了门还不忘呼叫:“醒了,我姐姐醒了!”

杜盈月瞪着那扇木门,吞了吞口水,让自己冷静一下,不过她真的不知道这什么情况?

这是哪?

自己怎么成了这样了?

外头又一阵鸡飞狗跳之声。

一只狗从门外窜进来,一个急刹,站稳后抬头看着杜盈月,那表情似乎是在证实什么?

很严肃很认真的看着,下一刻冲着杜盈月汪了一声。

然后它转头就跑了出去,外头又传来一阵汪汪的狗叫,声音很欢快,这是庆祝去了。

杜盈月怀疑狗子看到她醒过来太过兴奋一下。

到底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

她想回想一下,头上一阵剧烈的疼痛,首疼的她呼吸困难。

她忙双手抱头,摸到了头上围着的一层厚厚的布,她忙调整呼吸,不敢再动脑子想事情。

这会儿不是纠结这些事情的时候吧?

那小丫头应该会回来吧?

等上一会儿,头好受了很多,再转头,她看到床边的小桌上,摆着一个粗壮的竹筒壶,边上扣着西个木碗。

她疑惑的看着,想着那应该是水壶,嗓子不舒服,就忍不住好奇伸手拿起来,晃了晃。

还忍不住吐槽:“什么鬼地方?

穷成这样?”

倒了些水,水有点淡淡的红色。

她闻了闻,也没闻出所以来,喝一口,有点淡淡的甜味,大口喝下去,细细一品,原来是糖水,只是这糖并不怎么甜,甚至有些涩口。

正当她倒完第二碗准备再喝点,有人进来了。

杜盈月只觉得屋里里暗了暗,刚要咽水,才感觉气氛不对,抬头,看见门口站着一个女子。

这口水一下就呛住了,手上一个不稳,糖水洒了大半。

女子先是一愣,忙上前来,接了她手里的碗,又拿手帕蘸着洒在杜盈月身上的水。

杜盈月压抑着咳嗽了一声。

“慢点!”

女子温柔的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

“谢天谢地,终于醒过来了!”

女子眼里含着泪,有些激动,擦完水,又扶着杜盈月的头看她的伤处。

杜盈月这才看清她那白的有点吓人的瓜子脸,乌黑的杏核眼里闪着莹莹泪光,眼窝发青,疲倦的样子很是让人怜爱,她那殷切关怀的目光,让杜盈月心头一热。

女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杜盈月看了又看,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嘴里喃喃自语道:“醒过来就好。

醒过来就好!

身上还疼吗?”

女子张着手,小心翼翼的不敢触碰她,说话也压抑着声音,极尽的温柔。

杜盈月点点头,目光落在她身上,心里暗自琢磨着这个女人究竟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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