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老来欺我福受赏

“您都这把年纪了,还拿这么多干嘛?

伤不都是给你养好,臂膀也都接上了吗?

有一半就不错了,老人家,九十八了,才一转中阶,我要是你,就躺在家中等着得了。”

素有金钱鼠之名,专擅于盘剥老弱病残的金家老三,陈金三,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开始扯起了我是为你好的名义,欲要盘剥走陈方的部分赏钱。

陈方起先相当愤怒,但在考虑到自己如今的身份,在人前却是个无依无靠的孤苦和软糯之人后,只能压低声线,口气中略含怒意的念叨起了此事:“那是我应得的。”

“什么!

大声点!

听不清!”

不想这个家喻户晓的孬货会有所不满的陈金三,伸过去了脑袋,还把耳朵贴到了对方的嘴前,戏谑的想要让陈方再说一遍。

看着对方那贼眉鼠眼,眼缝如线,门牙长露的丑恶嘴脸靠近自己,陈方顿感不适。

在紧了紧拳头,亦是即兴表演出了场演道的计量过后,陈方才是转身,离开了此处。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现在还不是硬气到能翻脸的时候,哪怕是身上有硬气蛊也不行。

自己现在的处境,要想发生转变,必须有个自己和他人能适应的过程。

老人之前的窝囊废物,在陈家山城中,己是人尽皆知。

早的不提,就说近的。

就论夜闯寡妇门这事吧,本就不地道。

哪怕花点呢?

也花不了几块元石,可是他却偏偏选择了白嫖。

虽然这也和老人囊中羞涩有关,可也不是这么处理的理由。

他作为蛊师,多少还是比老寡妇这个凡人能来钱的,可自老寡妇受孕起,这老壁灯就没来看过对方。

得知老寡妇临产在即,老东西也没抱有过两个都要保的想法,只花了一块元石,请了个凡人来接生。

结果,自然就是老寡妇坐了血盆。

之后,这事就传开了。

老人的脸,也算是丢尽了。

一个男人,在保全妻小这事上都不肯多加努力,简首了。

每当回想起这段内容,别说外人对老人不屑一顾了,就连陈方自己都暗感不爽。

丢人现眼的包袱,要丢掉,自是要费一番手脚的。

就比如。。。

嗒啊~细长的水流,自陈方手中那捧着的酒坛中,摇摇晃晃的倒进了酒碗里。

酒色麦黄,内漂碎谷,无论坛中物,还是杯中物,皆是齁鼻酸苦,味辛辣且沉。

识货的人,一看便能知晓,这是浊酒无疑。

而这样的浊酒,在陈方的客桌上,就有八坛。

没错,在合计了下自己的本事,发觉自己唱如破钟烂鼓,跳易闪坏老腰,rap恐难有人懂,篮球手脚毫无协调,却是唯擅饮酒,特别是驴饮后,他便决定来此卖惨。

蛊师世界别的不说,至少在家族这一块,老人和孩子的待遇还是不错的,两者只要想碰瓷,社会上就不存在扶不扶的问题。

这不,才刚暴饮下去七坛酒,就有蛊师让店小二来关心起他这个老东西了。

“老人家,您是有什么心事吗?

如此暴饮,可伤身啊。”

说着,店小二就着手抢起了陈方手上的酒水,“您这样,小的们可担待不起,您还是少喝点吧,剩下的,小的给你打包,差人送去您家,您看如何?”

嘴里全是商量,手上的动作,却是没有这番意思,年轻力壮的店小二,很快就抢下了第七十二碗海碗酒。

随即他就跪到了地上,准备面对老蛊师的怒火。

届时,就会有他背后的蛊师站出来,劝慰老人,让对方自讨没趣。

谁知,陈方竟是完全没有像那些年纪大了,性格也怪了的老蛊师一样,厉声责怪他,反倒是伸出了手,扶起了店小二,顺便拍了拍他的腿灰。

如此谦逊有礼的模样,饶是吸引来了不少的目光。

陈方趁机,一摇一晃的走到了二楼上。

本还有些感动于被蛊师大人当回事看的店小二,见此,骇得面无人色,他三步一滑的想要赶在老人踏上二楼阶梯前,拦下对方。

结果,自然是晚了。

原本动作极为利索,才能来伺候蛊师的店小二,为什么会脚滑?

当然是陈方有意抱起第八坛酒,走一段,倒一段。

酒水虽谈不上有多湿滑,可店小二穿的鞋子却是不甚好的薄底垫胶鞋,能三步一滑,都算小二平衡性不错了。

至于店小二为啥能有这么大点反应,自当因二楼不是他和陈方有资格去的。

在二楼饮酒的蛊师,要么二转及以上,要么就是一家小主。

他们自是不屑与常人共饮。

不识趣的一般蛊师上去,高低得挨顿打,再赶下来。

就更不用说,似店小二这种凡人了。

在大人物们饮酒时,他们哪条脚踩了他们不该踩的阶梯,就得剁哪条,这就是二者地位的悬殊之别。

无人阻拦之下,陈方很快就来到了酒肆的二楼。

众人的目光,也都被吸引了过来。

肌肉厚实的棠家大少,见来了个糟老头子,还站到了酒肆二楼的展台上,挡了他们的威风,他气的掏出硬气蛊就想干架。

他家老子也是双眼微眯,眼中光宛如剜口刀一般,首勾勾的盯上了陈方。

就像在说:老狗,你己有取死之道!

仗着“酒疯”,陈方也是没有去理会身后事,反而自顾自的举起酒坛,扯开了破钟般的嗓子,说起了此战的壮烈:“灼心烫喉醒眼眸,断臂残伤人未休。

同年旧友离我去,留下此身在尸篓。

长风云角终震响,满岗旌旗卷风扬。

战罢当归守土去,怎奈十室九成空。

天明鸡无一声鸣,来贼犬无一声吠。

夜幕幽幽又忧忧,中日煌煌又惶惶。

念得儿媳早离走,适时家当尽夺走。

幼子仍无良善辨,年高恐见百年寿。

莫笑黄巢作枯秋,余温尚能三转修。

今日醒酒当再战,不失男儿立春秋!”

陈方言罢,全场寂静。

本欲暴起的棠家家主,和棠家大少,也被这一首悲壮的自述诗,给压下了火气。

原因无他,只因陈方这是在歌颂家族的男儿们,悍不畏死,哪怕孤身残影,再无依靠,也能有壮志,成就三转,为家族作出贡献。

何等的豪气和气量啊。

啪啪。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回过味来的听众中,先是响起了一道掌声,继而就是响起了排山倒海般的声响。

陈方以豪气自述上一辈的陈家男儿,这辈的陈家男儿们,又怎不会以气势磅礴的掌声回之?

这场表演,落在陈方的眼中,让他很是满意:名望,多少是收回了一些,这下,就可以尝试借着这股人心,让陈金三把吃下去的都吐出来了。

心中盘算徐徐展开的陈方,没有想到的是,现场还有个大人物,也是注意到了他,并为他带来了份大福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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