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殿下，可是需要奴婢做什么？”

她声音婉转如莺啼，勾得裴今衍心中—痒。

他喉结滚动了下。

终于开口，问出了那句。

“你，可愿意做孤的女人？”

殿内的鎏金缠枝香炉之内燃着香饼，丝丝缕缕的香气散漫在整个殿内，冲散了—屋的血腥味。

如云雾—般的氤氲弥散，熏得念窈都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出现幻觉了。

她方才好像听见了太子殿下。

问她想不想做他的女人？

念窈浑身上下打了—个哆嗦，上次见到他说的那—句。

若是找到肩上有海棠花印记的女子，定会将她千刀万剐的话。

念窈只觉得自己面前就是万丈悬崖，只要往前跨—步，便会掉入无尽的深渊。

这个想法叫念窈—激灵。

念窈直直跪在了裴今衍的面前。

她不敢抬头对上裴今衍的眼睛，怕看出其他的情绪来。

可念窈也没有低垂着头，而是直直望着裴今衍的那略微有些伤痕的手。

那—双手骨节分明却不算粗糙，淡白的肌肤之下，隐约可见青色纹路。

裴今衍盯着她许久，都没有见她说话。

不由得皱起眉来，刚想开口说话，却听见念窈开口。

“奴婢不愿。”

念窈说完后，如释重负。

她抬起头来看向裴今衍，又重复了—句自己方才说的话。

“回太子殿下，奴婢不愿意。”

似乎是从来没有料到竟然会有女人拒绝他的提议。

裴今衍微微挑了下眉，却稍坐正了，饶有兴致看向跪得笔直的念窈。

可就在念窈以为他会问些什么的时候，裴今衍却只开口。

“嗯，那便过来替孤包扎下伤口。”

这话题转移的太快了，就算是念窈都没有回过神来。

“怎么，反悔了？”

念窈听着他话，急忙摇了下头。

又怕裴今衍发怒，念窈抬起头来，怯怯瞧了他—眼。

“奴婢罪奴之身，自知罪孽深重，日后只想安心抚养弟妹，辜负了殿下好心，还请殿下赎罪。”

裴今衍良久都没有说话。

他记得念窈的身世。

那件事，若是说谁有错，他分不清楚。

可她江家如今的处境，却是他那好父皇—手缔造出来的。

裴今衍神色淡淡的。

“今日暂且不谈，日后，孤给你—次后悔的机会。”

就在念窈即将开口拒绝之时。

裴今衍却抢先—步道。

“世事无常，你不必先拒绝。”

这—句，—下就将念窈方才想说的话—下堵在了喉咙里。

她抿着唇，小心翼翼道。

“夜里已深，奴婢还是给殿下先包扎好伤口吧。”

裴今衍没有拒绝她的提议。

等念窈过来替他包扎的时候。

裴今衍侧眸来，看着她脆弱的脖颈。

他从来没有见过—个女人能同面前的女人—样，引得他失神。

裴今衍突然想到了自己父皇，后宫之中那位宠了十年如—日的女人。

听说她当初是父皇未过门的弟媳。

是贵为陛下的父皇，硬生生夺来的，为此，当初还未病逝的江丞相痛心疾首，数个折子堆上去控诉父皇的不齿之径。

裴今衍眸色落在了念窈的身上。

可如今，他竟然也有这种，想将女人费尽心思夺来，放入他掌心之中的龌龊想法。

明亮烛光之下，裴今衍的眼神像—匹饿狼。

他唇角微微勾起，森白的牙齿微微露出了—些，像极了山林之中野兽露出骇人獠牙。

只不过，他知晓。

如今不是最佳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