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欲盖弥彰

烟花在薄雾中升空，凌晨的灵府在火光中宛若仙境。

灵府的新年不比平时热闹，一众仆人全部放年假，只有无家可回的吴姨娘带着灵氏内家子弟布置府邸。

“姨娘，你回去休息一下吧，按理说这些都该由我来做。”

言语的是灵府的大夫人，大夫人原先是灵二的小妾，后来前大夫人去世她被扶正。

大夫人出身农家，气质却格外出尘，永远面带笑容，给人一种很容易亲近的感觉。

“大夫人愿意收留我这个外人在此过年，己是感激不尽，哪有在一旁休息的道理，况且，能为灵府做事我心里高兴着呢。”

吴姨娘面露笑意。

接着顿了一下，有些开不了口地问“老爷……今天会回来吗？”

“皇恩浩荡！”

大夫人面朝皇城的方向。

“老祖宗安排的事怎么样了？”

灵三面色凝重的询问手下。

“回大人，己经办妥。

今夜，一只苍蝇也飞不进灵府。”

灵三七答道。

“不得松懈。”

灵三握紧了佩在腰间的剑。

后院里大夫人在主持着宴会，孩子们玩闹歌唱，女人们聊着育儿经验，老人喝着上好的灵酿，回忆曾经随十老拼搏的日子，老泪纵横。

“吃糖。”

灵零带着些稚气朝其中一个老人递糖。

“我们零零最乖了，咳……咳……，来……咳……让阿伯抱抱。”

老人的笑在灯光下显得萧瑟。

那一夜，和乐融融，只不过灵府的女人们时不时就朝远方望去，像在期待，像在害怕。

“狗东西，就带这么点人来，是瞧不起我们灵府吗？”

灵大一身银甲，指着对面望不尽头的骑兵。

骑兵不慌不乱的朝着灵大的方向推进。

“不怕死的都随我冲杀！”

灵大大喝一声，随后向前冲锋而去，后面是紧跟着的灵氏尚存的大部分战力。

夜色里，朦朦胧胧只见灵大所到之处，先是一声锋利的刀声，紧接着便是一匹匹被拦腰截断的战马倒下。

一切发生的太快，不过是几息之间。

随后跟上来的灵氏子弟与那些骑兵纠缠在一起，刀光剑影之间双方阵营都有人倒下，可这些灵氏子弟毕竟不是灵大，即使他们也都练习着同样的功法，可毕竟缺少经验，不是对手，很快场面就被那些骑兵控制。

灵大仍在尽情厮杀，他仿佛回到十年前，随着十老在边疆纵情杀敌，那时的他剑意初成，最是年轻气盛，不像如今，全凭一口气撑着。

银甲布满血渍，此时的灵大一只眼己经睁不开，那是真气消耗过多所致，他用余下的气力撑着身体不至于像眼前围绕着他的骑兵俯首。

“老祖宗，我也是被逼无奈，如果是灵二，也会这么做的。”

此刻灵大再次凝气，不断调整呼吸，想在寻觅什么，不去用剑阻挡朝他射来的那些萃着剧毒的剑，在血肉模糊之间那只禁闭的眼仿佛再次睁开，爆炸在一息之内发生。

寂静被铁蹄踏破，这队骑兵丧失刚到时的那份从容，发了疯的朝内城冲去。

“你带上我的这些亲信，带上后院里的小姐少爷们快走。”

守在灵府外的灵三向灵三七发号这最后的指令。

“保重。”

灵三七己经朝内院走去。

“去他妈的。”

恪尽职守一生的灵三此刻有了些解脱的感受。

握紧唐刀的手稍微松了松。

“禁制开了。”

十老之一的灵意打破这寂静如死的会堂。

紧接着吐出一口鲜血。

“当初真不该答应朝廷，给咱几个布下这样的禁制，拼个你死我活也好。

总不至于现在亲眼目睹孩子们一个个倒下。”

灵牡丹老婆子看了看灵意，从容回应。

“现在就去端了这个狗屁枫林老狗。”

灵山怒吼着。

“没用的，朝廷早就默许他这么做了。”

灵牡丹摇了摇头。

“那，你说怎么办？

大姐，总不能让孩子们就这样白白死了吧。”

灵泉燕有些不甘道。

“自然不能，不过，咱得先留个希望再去讨说法。”

灵牡丹对灵泉燕说道。

“你是说，那个容器。”

“他是我们灵氏最后的希望了。”

“新一代里也就老三能做出来这样的事了，真是让我们十个老不死的一顿好找。”

“我先来。”

灵牡丹向灵零注入自己的一魄。

“不愧是天生的容器，普通的孩童早就粉身碎骨了。”

灵牡丹稳住急促的呼吸。

紧接着其余九人也都注入自己的一魄。

天将要破晓，露水降落树梢叶底。

灵三七带着灵零往外走，十老闲庭信步的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