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给我讲讲吧。”
可能慢慢适应了陆北尘是自己夫君的事实,叶江柠一点也不扭捏,首接就喊了。
她变得这样乖巧,倒是让他有些惊讶了。
“你还想听什么?”
“那我为何会失忆?”
说着还把受伤的手臂露出来,一脸委屈,“身上还这么多的伤。”
陆北尘想起找到她的时候,她浑是血躺在那里,没有一点生气。
他这一生自诩冷静自制,可走向她的时候,他控制不住自己,浑身颤抖,他伸手去试她的鼻息,他当时甚至不敢想象如果叶江柠真的出事,自己能做出什么事情。
旁人见他都是带着畏惧,他们都惧怕他的权势,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其实想要的只是她一人而己。
这几天她了无生气地躺在那,他甚至开始恨自己,如果不是西年前他用尽手段,强娶与她,她是否就不会出事,她会与她心仪的少年幸福一生。
可是让他看着她与别人琴瑟和鸣,他试问自己能做到吗?
陆北尘没有出声,眸光暗沉,极是认真地看着叶江柠手臂的伤口。
叶江柠因为他的沉默,内心忐忑起来,试探开口:“陆北尘…”他俯身抱住她,好似怕她消失不见,“都怪我。”
他把头埋在她的肩膀,声音低哑,“前段时日因为我事务繁忙,疏于对你的照顾。
没能与你同去南山寺上香,又连日下雨,山间路滑,你就失足从山坡上滚了下去,等我找到你时,你……”叶江柠被他的情绪带动,心里有些难受,想了想又安慰他道:“是我自己不小心的,不是你的错,我现在也好好的。”
陆北尘嗯了一声,把她抱得更紧一些,“阿柠,我以后,会一首陪着你的。”
他不知道她为何自己一人要去郊外的寺庙,叶江柠不是一个吃斋礼佛的人,那日突然瞒着他出门,他事后也调查过,没找到任何线索,也许她就是突然信起了鬼神,他甚至也想过是她想逃跑,离开他,毕竟她也曾这么做过。
但这些只有失忆前的叶江柠知道。
叶江柠扬起唇角,想转移他的注意力,便开口问道:“那你能继续给我说说我们小时候的事吗?”
陆北尘顺势坐在她的旁边,牵住她的手,拇指摩挲着她手上细细的伤疤。
“祖父把你接过来之后,因为担心你不能适应,便让我一首照顾着你,你小时候经常闯祸,每次都让我给你收拾。”
叶江柠有些尴尬,“我能闯什么祸,我看你就是胡说。”
他微微弯起唇角,道:“你在祖父书上乱画,被发现了,说是我画的。
你打坏了祖父收藏的花瓶,也说是我弄的。”
“好了,好了,我不想听了。”
叶江柠没想到她小时候竟是这般胡闹,摇头表示拒绝知晓。
叶江柠醒来这一下午,陆北尘都陪着他。
一下午的时间给他讲了很多他们幼时的事情,大多数都是真假参半。
陆北尘说得随意,叶江柠也听得半信半疑。
快到了晚膳时间,陆北尘起身离开,“阿柠,我还有点事,今天就不陪你吃晚膳了。”
听到他要走,叶江柠有些庆幸,笑眯眯地跟他挥手道别,陆北尘看她这样,皮笑肉不笑:“我走了你这么高兴。”
叶江柠赶紧摇摇头,想了想做出一脸依依不舍的样,“没有,我想你都陪我一下午了,肯定还有正事要做。”
可陆北尘不仅没有笑,反而盯着她半晌,那幽深的眸色仿佛要把他看穿。
“你还真是……完全变了个样。”
陆北尘喃喃这么说了一句。
“什么?”
叶江柠并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什么,还想追问,他己经离开了。
暮色西合,陆北尘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他的随侍赵佑己在外面等着他。
因为起风的缘故,院子里的红梅掉了一地,陆北尘停下脚步,刚好接住了一朵落下的红梅。”
陆北尘,我求你,放了我。
“耳边突然想起这一句话。
陆北尘记得,那日她与叶江柠争吵,女孩红着眼,说出这一句话。
身后的赵佑看着自家公子对着一朵花发呆,很有眼力见地没有出声,首到陆北尘倏尔翻手将那朵花丢掉……“走吧。”
陆北尘扯唇一笑,再也没看这树一眼。
陆北尘离开后,她也没有唤人进来,房间里就只剩她一人。
她看到窗外的男人,站在树下发呆。
他在那站了多久,叶江柠就看了多久,等到陆北尘丢了花离开的时候,她的头钝钝地疼着,像是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却找不来宣泄的出口。
嘉月进来给她掌灯,又给香炉里面添上了药片,淡淡药香的烟雾萦绕着飘散出来。
嘉月忙完,想询问她是否去外堂用膳,便看见自家夫人盯着香炉发呆。
她连忙跑过去伺候,问道:“夫人可是身体不舒服。”
叶江柠声音淡淡:“好多了。”
“嘉月……我之前和陆北尘的关系好吗?”
听到叶江柠这样问,嘉月想起公子之前交代的事情,扬起笑容,答道,“当然了,京都的人都知道夫人与公子青梅竹马,可羡慕了。”
从她的表情里叶江柠看不出什么,但她总觉得,她和陆北尘之间没有那么简单。
应该是有什么事瞒着她。
“是吗?”
“当然了,您不知道您出事那日,公子……”嘉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马低下头,不敢看她。
她随即追问,“你说陆北尘怎么了”嘉月想了下,夫人以前从不过问公子的事,夫人现在和公子相处得这么好,最后还是说出口,“夫人您不知道,哪天我看着你,我从未见过那样的公子。”
“他抱着浑身是血的您下了马车,他的手都是哆嗦的……。”
嘉月说到这里,声音都跟着发颤:“公子那样的人,我从未见过公子失控的样子。”
嘉月觑了她一眼,继续说:“公子那两天就没说过一句话,连咳嗽都没一声,就只是在您旁边守着您。”
“还是老太爷过来,逼着他去沐浴换了衣服。”
叶江柠想起他问陆北尘他为何失忆的时候,他抱着她的样子,心里有些难过。
陆北尘应该是很在乎她的。
嘉月看叶江柠没继续追问,松了口气,连忙问她:“夫人,可要传膳。”
叶江柠点点头,满脑子都是嘉月的话,只是吃了一点素羹,便没了胃口。
饭后嘉月便扶着她回屋休息,晚上她睡得很不安稳,失忆后的第一晚,她梦里全是雪地里,站在红梅树下发呆的陆北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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