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和少主那些伤心往事

溯月在家中装死了三日,每日听见白祁过来找她,都闷头不理,脑中不停回荡着那晚的情形。

那日,她不情不愿的跟着白祁离开繁天花境,这位小祖宗也不知哪根筋打错了,非要同她一个低阶妖灵纠缠不清。

白祁一头银发沐浴在月光下,眼中全然没有了方才在赌坊中的戏谑与不羁,唯余满眼欣喜,真是个漂亮又美好的美少年。

俗话说美丽的事情一般都有毒,稍不注意就会让人命丧黄泉,对于溯月而言,白祁就是这样的美丽毒物。

两百年前她还是个积极乐观的小妖灵,虽然妖法不济,但之前行走在世间一百年不论遇见什么凶险的事最后都能逢凶化吉,世上总归还是好妖多。

所以当她刚到茧安镇的时候,正巧遇见白祁在林中遇险,顺手就把他给救了。

从那以后,白祁总爱跟在她身后,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恨不得全拿给她。

本来一开始,她觉得有这么个漂亮的狐犬妖小少年对自己好,还挺舒心的,平日里使唤起来也很顺手。

可坏就坏在她没有一开始就深入了解人家的家世背景,作为整个茧安镇妖主的独生爱子,他平日里都没有对他爹这么百依百顺,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低阶小妖灵又凭什么享受这等待遇。

白擅合谷就是从那时盯上了她,一查发现她来路不明,没有原户籍妖族印记,也没有东昭妖陆的通行文书,这就给了他发作的原由。

三天一顿打,五天一入狱对于溯月来说简首是家常便饭。

东昭妖陆上作为黑户的小妖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毕竟妖族气性大,一不对付灭了对方全族的事情,百十年来总会发生一两起,那些为了存活下来的后辈,大都选择以黑户的身份行走在妖陆之上。

而多数城域的妖主看在那些黑户过于弱小的情况下,都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了溯月这里,用她自己的话说,倒了八辈子的楣才遇到白祁这个憨痴。

委实是被白擅合谷盯怕了,她于五十年前的某一天,当着白起的面将这些事情摊开来说,犹记得当时白祁那双微微上挑又漂亮的大眼睛中溢满了委屈的泪水。

溯月暗骂自己不是人,哦不,不是妖,但该绝交时还是得绝交。

接下来舒舒服服的过了五十年的顺心日子,虽说没有了漂亮的小跟班,但关键也没了阴阳怪气的白擅合谷,生活还是充满了美好的未来。

所以,五十年后一看到白祁,她又生理反应的打了个哆嗦。

“阿月,这五十年我学了很多东西,也说服了父亲,只要我潜心修炼,能在一百年内提升妖阶,他就不再反对我来找你。”

“我真的很努力,阿月,你可不可以不要不理我。”

看着那好像变成萌系大狗狗的白祁,溯月都忘了自己是怎么胡乱点头答应的,她于是再一次没有抵抗住美色的诱惑。

第二日早上醒来一睁眼,她就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这样一来不又和以前一样了,她总狠不下心来拒绝他,然后又接着继续被白擅合谷盯上???

在她龟缩了三日之后,周边的邻居都看不下去了,他们高贵而又俊美的祁少主,怎么能受到这种待遇。

一行人头天晚上就将溯月家门口那扇摇摇晃晃又破烂的门给拆去当柴火烧了,而后白祁再来之时,没门可敲,就首接进了屋。

“阿月,你家的门怎么没有了?”

溯月像是炸毛的小猫,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什么?

你怎么进来了?”

她这几日也没睡好,白祁本来心中还伤心她这几日又躲着自己了,结果一看见她两个深深的黑眼圈,那些伤心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她一定是担心父亲对我失望,不见我是想让我好好增进妖法,阿月就是总喜欢将关心藏在心中。

“阿月,你看着太憔悴了。

要不要我给你送一些助眠安睡的灵药,立马就帮你……不……不要。”

溯月跳下床,汲着拖鞋跑到院中一看,果然那扇破门没有了。

“这群多管闲事的……阿月,你的大门没有了,我后日去挑两块木头给你重新做一对。”

溯月又无精打采的拖着步伐回到床边坐下,她这间屋子中向来能省则省,所以连张凳子都没有。

“不用你管,说吧,你又找我来做什么。

你不是要好好练习妖法吗?”

她果然关心我!

白祁更加殷切的上前同她说道,“下月就是月令节了,我这几日来找你就是想和你说这个,这次是妖王正式即位后的第一个月令节,街上会特别热闹,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去游街吧。”

月令节?

本是一百年举办一次的月令节,算是整个妖族最大的盛事。

但在东昭妖陆己经三百年都没有举办过了,此次重启,必定是华盛非常。

记忆中的火树银花平地起,漫天星辰都触手可及,她的眼前好像浮现出那久违的妖族同庆的胜景。

“我不想去。”

溯月有些意兴阑珊。

白祁料想她也不会答应,毕竟认识溯月两百年来,她虽看上去拥有最蓬勃的生命力,但内心总是不自觉的想要与周围的人远离,即便是关系再好的朋友,她都会若即若离的保持着一种合适的距离。

“可是那天父亲一定会让我参加游街,你不来看我第一次游街吗?”

溯月拥着被子,抬头看了看他,精致却有些呆滞的面庞上似是有些波动,但最终还是摇摇头,“我还是不想去。”

白祁掩下心中轻轻的失望,仍旧轻快的轻声问道,“那你可以陪我去试一下衣服吗?

他们给我做了很多身礼服,我想让你帮我挑一下。”

溯月微微长了唇,看着对方眼中藏着的紧张,咽下最后的拒绝,点点头,“好。”

“那就说定了。

明日未时,艳红布庄门口,我等你。”

白祁将今日给她带的凤珍花点心,轻轻放在她床边,便神色愉悦的离开了。

这情形大致和他计划的差不多,阿月还是那个阿月,无论过多少年,都不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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