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科技站来的男子

宋美家有三哥哥,两姐姐,个个精明,每次她提出回城,都被家里人给否决了,老人的工位被兄弟姐妹安排完了。

慢慢的,她熄灭了回城的心,跟村里个老光棍好上,两人还生了三个孩子,原本日子就这么过了。

可自从知青大返城后,宋家老母亲得了痴呆,无人照料,死活要她回城,无奈之下,她舍了小家,舍了户口,一穷二白回到家里照料老人。

她这一走,家里的男人发癫,竟然把孩子装麻袋里,丢到水里活活淹死了,她得到消息后,愤怒不己,拿着把菜刀,回村里跟男人同归于尽了……前世,刘岁岁听说美美姐出事,哭了三天三夜。

“怎么,不适应,没关系,咱慢慢来……”宋美见邬浅浅一脸麻木,还以为姑娘家性格内向,忙打圆场。

“美美姐,你好,我叫邬浅浅,你们可以喊我浅浅。”

邬浅浅一手抓住宋美的手,一手抓住刘岁岁,热情打招呼。

很快,邬浅浅就跟她们打成一片。

“浅浅,你模样儿好,身段好,要不要加入咱主席思想宣传文艺队?”

刘岁岁坐床上,来回甩着腿儿,笑问。

“对啊,很快要举办一次文艺演出,几个大队都参加,你要加入的话,我就把你名字填上去。”

宋美。

“好啊。”

邬浅浅一口答应了。

她喜欢跳舞,而且会跳,只是邵腾飞不喜欢女人在外头招蜂引蝶,就从没有表现出来,今生没有男人的约束,想干嘛干嘛。

这种自由的感觉,真好。

三天后。

第一生产队知青点。

“陶英子同志,请问那天被伤害的女孩,真的是你吗?”

一名士兵问道。

“是。”

陶英子早就知道邬浅浅去了军区,村支书还接到军区打来的电话,点名要见陶英子同志……村支书担心出什么事,就细细追问了一番,得知大概情况后,就过来找她。

陶英子一口承认就是自己。

她说:“我那天偷偷摸摸跟着邬浅浅去的,害我被人抓,险些出事儿,反正我需要军区一点安慰。”

村支书也想起来了。

那天一整天,村里人都没见到她,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要说她不喜欢邬浅浅,故意坑人呢,村支书是第一个相信的。

但这事儿就令人头大。

陶英子要说自己没开介绍信就外出,他第一个跑不掉,痛定思痛,他决定与她谈好,暗中补一张,日子填写的跟邬浅浅一样。

事情就这么蒙混过关了。

士兵走时,带着陶英子所说的“帮邵腾飞平反”的要求。

周驿厚拿着调查结果,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很难将印象里又干巴又阴狠的女孩,与木箱中温润的少女重合……团长拍了拍他肩,劝慰道:“既然你俩是两口子,遭遇这种事儿,也就不要想着离婚了,毕竟,离婚总是对你前程有阻。”

周驿厚戴上痛苦面具。

他有种不真实的错觉,心口憋闷得不轻,脑子里有个念头横冲首撞的,找不到发泄的出口点。

“回去吧。”

“是。”

周驿厚回到宿舍,默默发了一会儿呆。

这时,沈天池走来,问道:“不是,营长,其实你不用想,陶英子同志还是挺不错的,你还是请几天大假,与她团聚团聚,培养下感情。”

提起周驿厚结婚这茬,还有点云里雾里。

至今,媳妇儿一面没见,连结婚证都不在本人手上,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成了两口子……周驿厚默默点头。

事到如今,什么都发生了,还能怎么的,只是陶英子提的要求,也令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邵腾飞又是什么人?

难不成是她上赶着离婚的原因?

一想到这茬,周驿厚还真有点坐不住,不过最近恰逢军区演练期,想请假也是不可能的,只能等这茬过了再说。

天气渐渐热了。

生产队进入一年一度忙碌的时期。

知青点的活动依旧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邬浅浅在队里小学担任语文老师,教学生识字,读大字报,一有空就会与其他知青一起排练舞蹈,唱红歌,几个人还买了红绸子,打算系在腰间。

午休时,刘岁岁抱着红绸子进来,笑嘻嘻道:“我刚剪了一块,但不知道大家尺寸,咱挂在身上试过再统一裁剪。”

她放下红绸,眼神在邬浅浅腰间扫了一眼,忙大声道:“浅浅,快,你先试,你腰细,一会儿给我水桶腰多留点料子。”

说着,刘岁岁一把扯过邬浅浅,抬手就把红绸子系在小姐妹腰间,其他女知青也纷纷上前来比划着长短。

刘岁岁用力一拽。

红绸子紧紧系在邬浅浅腰间,勾勒出窈窕曲线,加上她穿的是白色的确良衬衣,下摆拉紧后,整个完美身段显现无疑。

“哇,我的娘耶——”女知青王笑笑双手插着邬浅浅细腰,又羡慕又震惊:“我一双手就满了,浅浅你这腰好细啊,又软乎,呜呜呜,我要有这水蛇腰,做梦都能笑醒。”

“呸。”

刘岁岁狠狠唾了一口:“胡说八道,什么水蛇,分明是美人腰,咱浅浅人美腰细,又会跳舞,王笑笑,你这是妒忌。”

“哈哈哈,是,是,我啊,最妒忌了,你们呢,不妒忌,不眼馋吗?”

王笑笑点着女知青一个个问。

女知青笑作一团:“妒忌死了,我都恨不得变成个男人,近水楼台先得月,把我们大院第一美人给娶回家。”

邬浅浅捂脸。

她跺脚,朝刘岁岁半嗔了一眼,道:“你再笑话我,我撕了你的嘴。”

“来呀,来呀——”刘岁岁咔嚓一声,红绸子剪断了。

她放下剪刀就跑,还故意撩拨邬浅浅,两人你追我赶的,一个猝不及防,乱脚踩了红绸子,邬浅浅身子一沉,仰面扑向地面。

“哎呦。”

邬浅浅慌地抱住头。

但预期中的跌落没有降临,反而被一双强劲有力的手接住了。

“岁岁,都怪你,还闹不……”邬浅浅一抬眸,眼神纷乱。

扶住她的并不是身后慌乱奔来的刘岁岁,阳光下,树荫点点,浮光中站着一位身形挺拔伟岸,带着黑框眼镜的男子。

他胳膊用力,及时拦截了一场摔跤。

邬浅浅脸颊微红,慌乱起身道谢:“谢谢同志,不好意思,我们玩得太过了……”男子收回手,轻轻扶了扶眼镜。

“不妨事,不妨事,革命热情高涨,是新时代的好青年。”

男子微笑道。

邬浅浅愧不敢受,后退了一步。

“咦,你谁啊,有什么事吗,以前没见过你,也没听说咱队来新人啊。”

刘岁岁第一个冲上前来问。

男子露出一道诚挚的笑容,客气道:“我叫宴润,是从北方科技站来的,来探望我妹妹,杏儿,你还不出来?”

姓宴?

刘岁岁从身后一群少女中推了个出来,将人送到宴润身前,打趣道:“哥哥来半天了,你倒是个闷葫芦,硬是一句话不说啊。”

宴杏一脸羞涩。

她之所以不敢出来,是心中藏了个秘密。

哥哥非哥哥……宴润宴杏?

邬浅浅心中一个“咯噔”,有点难以置信。

上辈子,她听刘岁岁说过这对兄妹……严格来说,他俩不是真兄妹,宴杏是宴家在艰难岁月里捡的闺女,老母亲还存着旧时思想,首拿宴杏当童养媳来教养。

老母亲说,等宴杏满18岁,两人就圆房。

局面拐点很快降临,宴润上大学后就一去不回,音讯全无,街坊都说宴杏是克星,还没过门把丈夫克死他乡。

宴杏心中苦闷,就报名下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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