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母虫的真正目的

叮咚——第七层，到了二人没犹豫，快步走出电梯，来到所谓的毛坯房。

肉眼观测的环境对二人认知san值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粘稠的血液顺着墙壁上绿、红色血管潺潺流动，周边分支犹如毛细血管那般稠密，攀附墙壁形成一条连绵不绝的胃壁走廊，空余的房间没有房门，里面是被巨大花苞包裹住的胶囊似的东西，无数外界看来像是皮影戏的人影口腔和肚脐被连接住，肿起的腹部不用想也知道孕育着什么。

此时此刻，二人才意识到一个严峻问题——这所医院是一只类活体生物。

是近两年诞生的类似活体公交车的现代化捕食性眷族。

所以，与其说它们惧怕第七层，倒不如说因为某些原因怕第七层的某种生物与虫巢核心地段开展强行的对爆，二人被驱赶至此，大抵抱着试探对方的打算。

“一言难尽的地狱景象。”

道尔沉默片刻，果断踏出第一步走在前面。

“换句话说，调查局怎么做到让它在眼皮子底下晃悠的。”

医院统一发放的布鞋踩在胶水质感的地板上，每走一步都会有长长的肉丝黏连着。

“与其考虑这个，倒不如想想待会花苞孕育出虫子后我们该何去何从。”

司彧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

恐怕他们踩在地板的第一时间，花苞就开始了加急孕育，如同人体内的灭杀细胞那般，准备清除身体里的异物。

“嗯，走吧。”

进入半死局后，连一向跳脱的道尔都有些沉默寡言。

“如果待会出现突发事件，我希望你能果断抛弃我，继续朝着里面前进。”

“放心，有点风吹草动我就跑。”

“......”道尔陷入沉默，被司彧冷漠的发言打击到了。

这段路程不算长，只不过是血肉恶心程度让二者对距离判断出了些差错，后半段时，血肉胃壁己经愈发浅薄，白色腻子的墙壁己经隐隐做出变化，猩红色的血肉己经逐渐向绿色虫肉转变。

“一路上这么安全，不会憋个大的吧？”

道尔皱眉，他怕前面给他们来场大逃杀。

他的体能自己跑绰绰有余，不过身边这臭屁孩子怕是要成粪肥。

“不一定，前面应该就是此行的目的地了。”

司彧观察墙壁上的潮湿痕迹和老旧到有些腐化的木门，确实许久没有生物来往过，不然凭借它们的智商难以保证墙壁和木质大门的完整性。

“话说这里也不是毛坯房啊，更像是被遗弃的医院高层，地上还有一些散落的病历单和只剩下包装的药物袋...地上怎么还有花瓣？”

“可能是花人？

但花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道尔头都大了，他虽说一个侦探，但让他当狗仔队偷拍出轨视频还差不多，推理和判断完全是刁难他，他要是能有这本事也不至于为了混饭吃而出海，最后稀里糊涂成为调查员。

“你对伊尔艾维人了解多少。”

司彧捡起一张病历单，看到右侧填写的种族，些许好奇。

无我未来对人类文明本身记录不多，对各式各样的民族几乎是没有说明。

“咋突然问这个，我想想哈...首先比较瞩目的是他们都拥有独特的发色，红黄蓝绿紫之类的其一，当然，是先天的，其次他们多数人拥有超能力，什么类型都有，最后就是伊尔艾维人多数没有同理心，对世俗的一切并不感兴趣。

““我反倒是认为他们是一个没什么恶意的民族，因为他们从不搭理你，比达尔富尔人和维克特利斯人强多了，点名批评这俩，以后你碰见记得离他们远点，前者是毫无人性的吸血蜱虫，后者更是没开化的嗜血野蛮人。”

道尔大体介绍后，吐槽了一下另外两个民族，显然是激起了他不好的旅途回忆。

“嗯，另一个问题：他们会的超能力里面有没有克制虫族的？”

司彧不是很关心这些，他帮助人类，但仅仅只是人类这个共同体，其中某一分支或某一个体对他而言并不重要。

“那可多了，比较常见的念动力、重力模块、思维同化...反正挺多的，所以，你打听这个干吗？”

“第七层可能是某个或一些伊尔艾维人控制着，我想，这应该是她的明信片。”

病例单上记录的并不多，姓名一栏触感偏浅薄，痕迹模糊不堪，应该是被刮纸刀刮去了，性别标注为女，民族为伊尔艾维人，所谓的天神眷顾的民族，数量不多，大多数居住在海底城附近，少有外出的。

“也不知道死没死。”

道尔嘟囔一声，他还挺期待对方活着的。

只要别是太搞笑的超能力，基本上都能逃出去，厉害点的话，反杀未尝不可。

“不出意外是活着，我们能来这一部分因素怕是跟她脱不了干系。”

司彧大概是猜到了对面的想法。

跟引导或精神暗示有关的超能力。

不仅是院长，他隐约间仍感受到一股来自求知欲上的需求，但那并不合理，因为他是司彧。

“那他俩多少带点毛病，反正我是没看懂，这两方到底谋划些什么？”

“...等会，你有没有听到一些声音？

比如...虫子？”

司彧本打算对此作答，但耳边传来一些奇怪的地板摩擦声，类似猪肉蹭地板的声感。

“该说不说，你耳朵还挺好使。”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道尔也察觉到了，来时路上来了一条中体型生物。

“应该是肉虫，一种对于虫族来讲都近似消耗品的口粮兼职炮灰虫，没什么智慧，只保留了基本的猎杀和进食本能，甚至连作为生物本能的恐惧都不存在。”

偶尔吃腻了别的，高等虫族也会吃些肉虫换换口味，它们的食谱范围之广可谓之大，上位虫族一首有捕食下位虫族的捕食习惯。

“跑呗，没有能用的武器，打那玩意没啥实质性伤害，韧性高的离谱，一般的刀连皮都割不破。”

道尔都无力吐槽些什么，领着司彧朝着深处快步前进，至少要走到拐角处才能隐蔽，那玩意横冲首撞走廊太窄连躲藏地方都没有。

跟煤炭场里面的推土机一样，很不幸，他们不是驾驶员，而是土。

“往前面西号问诊室走，没记错的话就在那一带。”

两人的身形健步如飞，一路上左右横跳，把病床和桌子之类的障碍物拉出来阻挡来时路径。

背后“咣当咣当”的声音不绝于耳，不知道摧毁了多少床椅，棱角分明的铁片连阻拦的作用都没有。

“我明白了，但需要些验证。”

司彧若有所思，一路的狂奔让他肺部火辣辣的。

“啊？

你又明白了什么？”

道尔从地上捡起一袋葡萄糖递给司彧，准备停留一会等待体力恢复。

“别急，你喘口气再说说。”

“院长这只半母虫有控制虫巢的能力吗？”

“没有，进化到完全体前没有，信息素沟通都做不到。”

“那自主虫巢完全依据本能行事？

就是说它平时产下的虫子都具备一定智慧。”

“差不多吧，如果营养充足情况下肯定优先产出智慧种，这种肉虫一般是紧急生产用于保护虫巢，多少会有点看家护院的智慧。”

“那么，我们的用途不是去试探那名不知道藏在哪的伊尔艾维人，而是去逼迫虫巢产出一只没有恐惧情绪在内的低级肉虫，让它去试探，我们只是媒介，如果我们不去寻找她，迟早会体力耗尽被追死。”

“我有个问题，为什么一定是我们，病人家属或者病人不行吗？”

“这就是问题所在，首先是病人家属，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举目无亲，包括你我在内，不存在说诱骗家属，而虫子也不允许有家属的进入，人口基数大，一旦跑出去它们绝对会覆灭于调查局手中。”

“其次是病人，我没猜错的话，这只脑虫没有精神控制能力，真正让病人变成精神病的...恐怕是那名伊尔艾维人，她为了保护自己让所有病人处于浑浊状态，变相帮虫子解决了逃跑问题，目的只是为了不让病人误打误撞前往七层，有畏惧情绪的高等虫子会被她杀死，但没有脑子的肉虫不会，它因为缺乏恐惧不处于对方的猎杀能力之内。”

“还有一件事，她同样也保护了病人短时间内san值掉光导致提前开花的情况，让几个月一轮的完整花期延迟到五年一轮，同样做到了保护病人，大幅拖延花人的出现，这兴许是虫子打算对她动手的原因...”话音未落，墙体轰然坍塌，一条脏器清晰可见的半透明巨型虫子尖啸袭驰而来，一路上势不可挡！